2013年6月17日 星期一

畢業


晚上報告結束,十點多下山,搭著捷運穿越大半個台北,從台大騎腳踏車回家的路上,赫然發現這是這學期的最後一個星期了,對我來說,也是研究所兩年的最後一個星期了。最近忙得昏頭,沒想到竟然一下子就走到這一步,時間快得不禁要人打冷顫。

在那些渾渾噩噩或者孜孜矻矻的課堂間,又結束了一段學生生活,而且很有可能是人生最後一段了也說不定。學校是個神奇的地方,對學生那裡的一切都那麼短暫而精華濃縮,但對長年在學校工作的人(像我的父母),卻是年復一年的循環,看著別人來來去去但自己始終困著了。

念研究所對我來說好像意義可大可小,也許當時需要個正當理由來逃避不是太愉快的第一份工作,或者直到今天我可能都還懷抱某種對於做研究、學習、學術等等過於理想化的想像,以為自己吞了些書就能在知識裡脫胎換骨變成另外一個李秉芳,而今看來這樣的企盼大概我是不切實際的幼稚吧。(笑)

認識了幾個很不錯的朋友,上了些很無聊的課(有些至今完全回想不起來在上什麼),參加幾場研討會跟展覽,看著學長姐離開學弟妹進來,在學校看過很多難忘的美景,然後特別值得一提的,某些老師跟課堂,我們在那談論過的事,用前所未有的方式跟視角,真的讓我看見/理解了截然不同的這個世界。

雖然不是直接造成,但我是因為來北藝大讀研究所,才有機會認識竹圍的樹梅坑溪,參與一小部分的計畫,才有機會去三貂嶺,重新理解藝術介入社區這件事,才有機會去士林王家,第一次打開社會運動的啟蒙,才有機會去景美人權園區,改變我對博物館的概念,也才有機會跟幾個夥伴在去年幹了一件以後可以跟後代子孫說嘴的壞事(笑);兩年一晃眼就過,我好像沒有太多進展,可是不知不覺也做了這麼多事情,外參與了這麼多,那些課堂裡課堂外我們相應證實踐的一切,這些東西之於我從今而後的人生都是關鍵性的。

大多數的同學跟我因為沒提論文口試,沒辦法參加六月份學校的畢業典禮,自然也沒有什麼機會聽到什麼畢業致詞或演說的,接下來大家應該就陸陸續續完成論文然後各自離開學校吧?今天看到孫權師這篇文章:2013城鄉所畢業典禮致詞,我反反覆覆看了很多次,心裡有很多感受,雖然我既不是台大城鄉所也不是高師大藝跨所的畢業生,不過曾經相處過短短卻剛好那麼重要的一學期,文中所說甚多,也能算是對此刻的我一個很好的提醒吧,我就擅自當成畢業演說慎重收下這祝福了。謝謝老師。也謝謝每個這兩年參與我這寶貴卻不夠珍惜的學生生活的人,若我們沒有忘卻忽視那些在學校裡,曾經抱著相對純真的心,熱切關注批判、試圖理解或改變世界的願望,相信很快就會在學校以外的地方遇到的吧。後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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